chimei 2010-10-23 00:11
虐屍狂
去你媽的!謝游!」我鎖上門,面對廁所用白色瓷磚鋪成的牆壁持續敲打。不管雙手的血弄污了純白的瓷磚,我都未停下,原來憤怒能戰勝痛楚是真的。
謝游是我目前國中的同班同學,也是全校惡名昭彰的不良少年,是個仗著人多勢眾,以欺負同學為樂的敗類。
不知道上輩子欠他多少,這個垃圾總喜歡找我麻煩。
上學被嘲弄,下課被抬去廁所「阿魯巴」、打一頓,中午午餐被搶,放學則被勒索錢財,已是每日必上演的戲碼。記得有次最嚴重被打到腦震盪,住院兩個禮拜,不敢告訴老媽、妹妹真相,深怕事情擴大會更危險。
「幹!要是我長得比那傢伙還高大,比那傢伙還兇狠,就不必忍氣吞聲了!」我聲嘶力竭的吼著,企圖把滿腹的不滿給吐出。
「阿丞,你在廁所這麼久幹嘛?出來吃飯啦!」老媽囉唆的喊著,殊不知我完全沒有食慾,現在的我只想啃他的骨、喝他的血!
「知道了!」我從容擦拭牆上殘留的血跡。
自殘成了家常便飯,習慣後便無法自拔。我能從中獲取快感,渴求痛覺帶給我解脫、消弭悲傷的力量。
而依採取方法的不同種會有其熟練度。比如我能把美工刀在敏感卻不會失血過多的部位游移,不過已經麻木到刻個簡易圖形也不痛不癢,所以改揍牆壁,或許很快又得換個新方式來填補我的期望。
「呼!」我鬆了口氣,總算把「證據」清理乾淨了。
我若無其事的走進客廳,老媽瞪了我一眼。桌上空空如也,而老妹坐在沙發上看她最喜歡的偶像劇,我預測到不久將有新菜色「七嘴八舌」、「竹筍炒肉絲」上菜。
六年前,老爸被老媽抓到外遇,進而離婚,老爸辦完手續即與情婦搭飛機出國,毫無音訊。留下我、老妹以及因此事精神受到重大打擊的老媽,會經常被家暴也很正常吧?
經過三小時的「戰爭」,總算結束了,但我的忿恨才剛要發洩……
某個星期六,段考將至,該在書桌上啃書本的我趁中午老媽出去,偷溜出來晃晃。
走馬看花一番後,我進入在孩童時代最愛玩耍的公園。到了公廁旁,遠方隱約聽見:「阿嗚──」的微弱聲。
我循著聲音走近,發現一只紙箱,打開後,發現裡頭是一隻小狗。
依咖啡色毛色、樣貌、體型等綜合條件思考,大概是隻不滿周歲的米格魯。
牠似乎在向我求救,是被哪個喪盡天良的主人遺棄的棄犬吧?好像餓了好多天,骨瘦如材的樣子,能撐到現在簡直是奇蹟呢!口袋還剩些零錢,我就當作施捨去買十元麵包給牠果腹好了。
不對……這隻狗……為什麼望著這隻狗的臉總讓我回憶起謝游那個廢物?
不可以,我絕不允許……
「哈哈哈哈哈!你也會有今天?」我很快地將那隻狗抓出紙箱,然後用力摔在地面,隨即地面血跡斑斑。
「嗚──」氣息更微弱了,牠站的力氣都沒了,趴在地上彷彿對我哀求給牠條生路走。
「那為什麼,你總是不放過我呢?去死吧!」好在我目前待的位置公園裡很少人會經過,我拿起旁邊的樹枝鞭打牠。
一條條的傷痕漸漸浮現,令我憶起被老媽和謝游揍我的情景,於是我欲罷不能的抽打,血像剛剛擲地般的噴灑。
打到牠奄奄一息時,我跑了很多家店裡買了釣魚線、巧克力麵包、火柴、圖釘、剪刀。
回到原地發覺牠一動也不動,以為牠升天了,準備挖洞埋掉卻聽見一絲喘息聲。
「嘿嘿!就是要這樣才有樂子嘛!」怎麼能讓牠痛快的死去呢?
首先,我把釣魚線輕微纏繞住牠的脖子,另一端綁在旁邊一棵大榕樹的樹枝,接著把麵包撕成小碎塊,撒在距離牠不到一公尺的位置。
聞到香味的牠,一直奮力向前,眼看釣魚線越來越緊縮,脖子的毛掉光,血流不止。
見牠快窒息,我剪斷釣魚線了。
覬覦許久的麵包,成為牠的最後一餐,我微笑道:「快吃吧!再不吃得等下輩子!」
原先剪刀純粹為了剪斷線,但經我突發奇想,創造了還有更有趣的方式,就是幫牠免費「理髮」。
為了防止牠逃跑或亂動,我把全部的圖釘撒下,形成一個圓圈圍住牠。接著隨意亂剪。初長的細毛不是很好剪,一不小心就刺進身體,理所當然,牠忍不住哀叫逃竄,結果前腳都被圖釘定住。才願意任我宰割。
「好了,你能放心去投胎了。」剪完後,仔細瞧,牠身上無一處沒沾染血,像月球般坑坑洞洞,使我對牠也膩了。
我拿起一根火柴點著,說著:「再見,祝你安息。」
火柴落下的瞬間,我彷彿看見牠傷悲的眼神化回無止盡的仇恨想吞噬我。
一分鐘過去,一具焦屍躺在榕樹旁,我匆匆挖了洞掩埋,離去。
過了一陣子,好運無故向著我,不論做任何事都異常順心,偶爾還會發生在路上撿到錢,謝游也不再來欺凌我,心情很愉樂。
不過有幾件怪事持續著,我身上的毛髮變得很稀鬆,尤其是頭頂,快變成「地中海」。我擔心同學和謝游嘲笑因而請長假,且光禿的部份都殘留類似巨大野獸的齒痕。
再者,冰箱常有食物憑空消失,老媽總會把矛頭指向無辜的我,而我只能乖乖受罪。
隔幾天早上,我在自己房間看電視。忽然,天花板掉下黑色的不明形體降落在眼前,不!是祂!儘管只有一瞬間,燒成灰我仍認得!
我驚恐的破門而出,老媽聽見我強烈的腳步聲馬上訓斥我一頓,我連忙解釋房間裡的「東西」。
等和她一起回到房間,祂卻不見了,不可能是幻覺吧……
傍晚,老媽和老妹說要去阿姨家。早上的事令我感到些恐懼,打算和他們去,但老媽不肯,留我一人孤伶伶顧家。
夜間,我以為熬夜抗戰會很艱辛,沒料到我意志力太缺乏,一闔眼就睡得沉了。
小睡一會兒後,無緣無故自己醒了,看了看時鐘,凌晨兩點半,決定爬起床上個廁所再繼續睡。
「啊──爽呀!」馬桶前的我脫下褲子小解。
「有多爽呀?」有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問我。
「言語無法形容啊!」任何詞彙都無法取代親自體驗呢!
等等……老媽、老妹出門了,照理說家裡剩我一個,是誰在和我對話?
我朝左方望去,嚇得把尿四處噴灑。
是從哪冒出來的?一隻體型大約我的兩倍的龐然大物站在我左邊,臉面目全非,身軀焦黑帶點腐臭。我認得是祂,僅外表不同。
「嗨!還記得我嗎?」祂伸出其中之一的前腳向我打招呼。
「啊!」我恐慌到忘了穿上褲子就狂奔至外頭求救,我不在乎,被警察依妨害風化罪逮捕好過被殺掉好!
怎麼打不開?可惡!門被那隻狗從內反鎖,我氣急敗壞的說著:「該怎麼辦啊!」
對了,逃到三樓樓頂就行了!
快速爬上樓梯到頂樓,祂隨同追了上來。
我崩潰的喊著:「別過來,再過來我一定會跳下去,別逼我!」
祂冷笑一下,緩緩的靠近我,我往後退。
無路可退時,我閉上眼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終於解脫了……咦?三樓應該立刻就能享受痛覺,怎麼懸在空中?
我睜開眼,傻了,祂著我刁的衣領,慢慢升空到離樓頂三十公尺左右的高度重重甩下我。
倒地不起的我,滿身是血,無法動彈。
「放心,我不讓你輕易死的,我一定會效法你,凌虐到死,喔!對了,我肚子剛好有點餓。」祂舔了我一口。
「不要啊!」我從床上驚醒,愣了一下,察看一下四週。
所以是惡夢?
哈哈!我就知道!我怎麼會死呢?
害我滿身大汗,搞得身體有點癢。
先到廁所洗臉刷牙再來洗個澡好了。
走進廁所後,照了下鏡子。
怪了,兩側肩膀怎麼破了個大洞,深而見骨,內衣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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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人,別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任何生物的痛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