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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pa 2014-11-28 00:12

洗澡——感動你我的故事

也許,你很難把這樣三個詞放在一起:民警,殘疾人,洗澡。
  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這對正常人來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可是這對於一個20多年來頭不能轉、腰不能彎、腿不能蹲的殘疾人來說,卻是一個奢侈的美夢。這個殘疾人就是天津河北區的蘇寶國,雖然已經是35歲的大男人了,卻因重病纏身23年,大部分生活不能自理,身高只有1.55米。父親去世,母親內退,他連起碼的生活都很難維持,就更別提洗澡了。可是他就是這麼幸運,他遇到了民警董士俊和李越,讓他和母親做夢也想不到的是,這兩個身穿警服的年輕人不僅在經濟上和生活上幫助照顧他們,而且還把寶國當成了自己的親兄弟,按時用自行車馱他去澡堂洗澡,不論颳風下雨,一洗就是七、八年。如今澡堂拆了,他們就在家裡燃旺了爐火,燒足了開水,為蘇寶國洗澡擦身。每每這時,他都在熱氣騰騰中濕潤了雙眼。他母親也總是過意不去地熱淚漣漣。是啊,除了身為母親的給自己年幼的孩子洗過澡以外,誰給別人洗過澡嗎?這樣的親近,這樣的關愛,已大大超越了為困難戶捐款或者做些家務的境界。這是一個普通又動人的故事———

  ◆故事緣起:春節前的慰問

  天津河北區志成路全順裡後10號凹在一條細窄的胡同裡,兩扇院門早已破損得只剩下半扇,孤零零地掛在門框上。砌在門四周的灰磚,經過幾十年的滄桑,已看不清原有的棱角。蘇寶國和母親就住在這個小院裡。2002年1月18日,蘇寶國聽說新開河街的幹部們要來看他,便早早地站在院子裡,沐浴著冬日難得的陽光。不一會兒,街道和居委會的主任、科長一行人提著米、面和食油等年貨來到了這座小院。蘇寶國像見到了久別的親人一樣,困難地邁著步子迎上來,他笑著說了一句文詞:「別看這小院又小又破,可院子裡的太陽每天都是新的」。

  蘇寶國的母親望著一屋子熟悉親切的面容和他們送來的年貨,淚水無聲地湧出了眼眶。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兒子的不幸是她最揪心的疼痛。她清楚地記得,寶國12歲那年,一場暴雨把放學回家的兒子澆得渾身透濕,直到傍晚父母下班後,才把他的濕衣服換下來。深秋時節,天氣已經變得陰冷陰冷的了。當天夜裡,寶國發起了高燒,隨後全身的關節都紅腫起來,他被疼得難以忍受。從此,類風濕關節炎、強直性脊柱炎和病理性骨折等疾病接踵而來,直到他連學也上不了了,走路都要拄著雙拐,他的身高也就永遠地停留在12歲的日子裡———1.55米,他從一個活潑少年變成了一個殘疾人。

  為了給兒子治病,多少年來,寶國家幾乎失去了正常的生活,父母把吃飯以外的全部收入都用在了為寶國尋醫問藥上了。那是1993年7月的一天,蘇寶國的父親為了讓兒子減輕一點病痛,像往常一樣要給兒子按摩按摩手臂,突然他感到一陣頭暈,一頭就栽倒在床上,竟然就再也沒起來。臨嚥氣時他還強撐著要拉過兒子的手,可是,他沒有夠著,就那麼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殘疾的兒子離開了這個世界。想到今後只剩下他們娘兒倆,寡母和殘兒,他閉不上眼,他怎麼能閉上眼!

  父親死了,蘇家的天塌了。恰恰就在這一年,母親也因單位不景氣提前內退了,從此每個月就全靠母親內退領的300元度日了。

  ◆蘇寶國自述:

  一張「證明書」引來了好心的民警董士俊

  要說第一個幫助我們的,就是新開河派出所的民警董士俊。1993年,我爸去世兩個多月時,我媽盤算著想把我們家房本的名字由我爸改成我的,為了辦這件事,需要派出所出具一張我爸的死亡證明書。那天下午,我拄著雙拐正在胡同口站著,就見一個民警從我身旁走過,我連忙喊住了他,問他這證明書怎麼開,都要什麼手續?只見他停住腳步,見到我一愣。我想也許是我嚇著他了。那時候我又瘦又小,拄著雙拐,亂蓬蓬的頭髮。他走過來,扶著我和我一起來到我家,問明白了事情之後,就說這件事不用我們辦了,一切由他替我們辦。沒想到當天下午他就把我們要的「證明書」送來了。還帶來了理髮工具,給我理了發,臨走還給我們留下30塊錢。30塊錢啊!這對我們家當時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數目。這個民警就是董士俊。

  從此,小董就成了我們家的一個「親人」。他幾乎每天都要到我們家來看我們,聊聊家常,要是碰上我媽正在幹活,他二話不說搶過來就干。過了好長時間我才知道,原來小董並不是我們這片兒的民警,可是他遇到了殘疾的我有困難,就再也放心不下了,我們家的難處成了他心上的一份牽掛。你看我們家的這套傢俱好不好,我媽把它擦得能照出人影。你們知道嗎,這是小董送給我們的。

  1995年春節前,小董帶著幾位所裡的同事來給我們家刷漿,刷完漿他說要送給我們一件新年禮物。我和媽媽怎麼也沒想到是一套傢俱啊,這禮物太重了!就對他說,還是把傢俱送給你老娘吧。可小董說,他老娘家雖然不富裕可也像個家的樣子,可你們這兒哪像個家呀!那天晚上,我和我媽一宿沒闔眼啊,看著這一屋子漂亮的傢俱,我們母子倆哭了好幾回。媽媽說,你爸爸要是沒死,看見我們有這麼好的傢俱,這麼好的親人小董,這小屋又有了家的模樣,他一定會閉上眼的……

  ◆蘇大媽的話:

  這麼多的好人,我愁的就是不知道怎麼報答人家

  記得那是1997年的3月份,寶國的腿第二次骨折正臥床不能動。有一天晚上,我侍候完他所有的事,累得我什麼也吃不下去,就隨手拿了塊饅頭就著鹹鴨蛋湊合著當晚飯吃了。可哪知道吃了沒多大工夫,我就開始上吐下瀉,連去廁所都來不及,那個難受勁就別提了,弄得滿屋子臭氣熏天的。就在這時,小董一步邁了進來,他連忙喊來一位鄰居,讓他臨時照看一下寶國,然後借來一輛三輪車拉著我就奔了醫院。到醫院後大夫說我已經脫水了,需要馬上輸液。小董晚飯也沒吃,就這樣守在我身邊一宿沒闔眼。你說人家孩子與我非親非故,卻做到了連我自己的親兒子也無法做到的事,這讓我心裡可怎麼過意得去呀……

  (她再一次哭了,淚水止不住地湧出眼眶,身子也在不停地顫抖著)。

  還有一次,1998年年底的一天,寶國突然下身沒了知覺,大小便失禁,小董和他的同事、民警李越及時地把寶國送到了醫院,這倆孩子,還把他們剛剛發的工資原封不動地交給我,讓我給寶國交手術費。由於手術及時,避免了他全身癱瘓的惡果。這還不算,李越還把他在家休假的妻子派來,像侍候親兄弟一樣侍候了寶國10多天,這真是救了我們寶國一條命啊!要說這兩個民警,感動人的事兒可太多了,我說不完,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不說別的,就一件事,這兩個孩子連回家看自己的父母,臨走前都要跟我打個招呼,生怕我隨時有什麼急事找不到他們。還有新開河街的那些民政和城管的幹部們,哪個不是常過來看看。雖然這些年他們的辦公地點遠了,人也換了新人,可他們都時時惦記著我們娘兒倆,民政科長王麗麗和齊忠強每次來都不見外,吃呀喝呀,冷呀暖呀,全都惦記著。這麼多好人,我愁的就是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人家!

  ◆情景:溫暖的爐火

  「大國,把爐子燒旺了嗎?」隨著一聲親切的詢問,小董和李越兩個穿警服的年輕人已經推門進來了。蘇寶國看見這兩個兄長一樣的親人,興奮地像小孩子一樣拍起了巴掌。

  原來,給蘇寶國洗澡,是小董和李越堅持了許多年的一項助困內容。過去是用自行車馱著他去附近的澡堂,最近,那家澡堂因為危改拆掉了,給寶國洗澡的事就挪到了家裡。寶國說,每隔一個星期左右,他們倆就好像鑽進我心裡一樣,知道我想洗澡了。要說洗澡不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大事,可對於一個像我這樣的殘疾人來說,那是一種多麼奢侈的享受呵!他們一點也不嫌棄我,每次洗澡上上下下連一個腳趾頭都不落下,最後連我的內衣內褲都給洗得乾乾淨淨。

  (他激動起來,淚水直往外湧,他用毛巾一遍遍地擦著)。

  這時,水燒開了,屋子也越來越暖,小董把開水倒進盆裡,騰騰的熱氣在小屋裡瀰漫著,那麼溫馨的感覺,真像是兩個哥哥在給他們殘弱的弟弟在洗澡。

  小董和李越始終不太願意接受採訪,他們說,這些事都過去好多年了,也沒什麼好提的!現在我們把寶國就當成是自己的親兄弟一樣,你想,都是一家人了,還提什麼感激不感激的。其實,盡自己的力量幫助別人,也是善舉,也是美德,這是每一個人都應該做的,難道不是嗎!

  李越說,我第一次見到蘇寶國,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竟然是那麼弱小,又顯得那麼孤單。其實他才比我小3歲,可他那麼矮的個兒,跟他說話還要像跟小孩說話一樣,必須彎下腰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我總覺得人瘦點,個子矮點,這都沒什麼,可別讓他得一身病呀,別讓他的日子這麼難過,他太可憐了!所以,我對我自己說,沒有理由不和小董一起來照顧他。後來我們所的馬理、馬哲和呂文意等戰友也參加了幫助的行列,大家只要聽說蘇家有事,一招呼就都來了。久而久之,如果有一天沒到這小院來,就好像這一天缺點什麼似的……

  這時,我們想起了剛進院時蘇寶國的那句文詞,不錯,有了這樣一群充滿愛心的人民警察和街道幹部,這小院裡的太陽當然每天都是新的,並且還讓它四季如春呢!

  有了如此溫暖的陽光照耀,身殘的蘇寶國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氣和對未來的希望。你看,他笑了,那笑容和陽光一樣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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