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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tave 2010-8-26 10:55

許達夫醫師的癌症日記

— 腦神經外科名醫許達夫目前已經幫一萬多位病患開過腦部手術,但是他自己卻被醫師宣佈罹 患癌症活不過三年,七年過去了,仍然非常的健康,他還向氣功大師學了一套平甩功,他要分享抗癌結合中西醫的自然療法





曾任林口長庚、台南奇美、台中中山醫學中心腦神經外科主任、前嘉義聖馬爾定、台中林新醫院民醫療副院長、中華民國外科醫學會醫療品質委員會委員。現任台中林新醫院神經外科主治醫師、自然醫學診療中心負責人。



一位擁有二十年臨床經驗、開過一萬例腦部手術的腦神經外科醫師罹患直腸癌第三期,走過生死關頭、也曾徬徨恐懼過,最後悟出與癌共存之道,並自創癌症雞尾酒自然療法,發願幫助所有癌症病人走出死亡幽谷。



生病原因之一:過勞



要成為一位腦神經外科醫師必須在醫學院畢業後,再接受六年嚴格而辛苦的訓練。在這六年中,大多數時間我都留守在醫院,還曾有一次連續三天在開刀房裡,沒有洗澡、不見天日,只喝些飲料吃點餅乾充飢。我是台灣第一位完成六年專科訓練的腦神經外科醫師,訓練完成後,幾乎所有重大的、精細的腦部手術都可以獨當一面。



腦神經外科手術不僅時間長、技術困難,術後照顧更是費神,病人常在無聲無息中惡化,醫護人員一時疏忽就會釀成大禍,尤其腦細胞一旦死亡就不再生,病人生命往往也無法挽回,加上那時的醫師與護士對腦神經外科都還相當陌生,我常常在完成長達十小時的手術後,睡在加護病房值班室,接續十小時的照顧。



想要做個專業盡職的腦神經外科醫師,就得在緊張、勞累、熬夜中 過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果不是年輕時儲備下來的好體能,是難以勝任的。這樣的生活轉眼間過了近二十年,現在回想起來,長久積勞應是我日後罹癌的原因之一。



生病原因之二:不當飲食,很少喝水



從小我就是肉食主義者,無肉不歡,很少吃蔬菜水果。唸小學開始我就酷愛運動,小學是棒球捕手與躲避球殺手、國中是短跑選手、高中是橄欖球校隊候補、大學是足球校隊。每年寒暑假還會去參加救國團辦的活動,如騎馬、射擊、滑水、登高山、橫貫公路縱走等等。運動會或各種體育活動我從不缺席,身材也很壯碩,幾乎從不生病。



當了主治醫師後體力變差,時間又有限,運動就只限於打網球,這一打就是十幾年,直到我生病為止。在運動時我與別人很大的不同是,我很少喝水,當別人滿身大汗之後大量灌水,我卻來杯可樂或綠茶。由於少喝水、工作忙碌,以致大便不順暢且惡臭,但我自認身體強壯不以為意,尤其在生病前幾年,我在奇美醫院工作時,簡直就是賣命開刀;在嘉義聖馬爾定醫院當副院長時,更是天天吃多葷少素的便當。錯過吃飯時間就隨便吃個鹽酥雞,即使有時間上館子,也是選擇燒烤、火鍋等高熱量、高蛋白的食物。七十四年去美國研習時,幾乎是靠可樂與義大利麵過日子,結果一年後回國,帶回來將近十公斤的肥肉。



生病之初時我並沒有像一般癌症病人體重下降,還胖到七十八公斤,比標準體重足足重了十二公斤(我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六十六公斤才標準),同時開始有痛風的毛病,照常理判斷,我應該會得到高血壓或糖尿病才對,結果卻是癌症。



不當飲食、很少喝水,的確讓我的身體長期酸化而罹癌。



生病原因之三:個性衝動



我個性積極、急公好義、得理不饒人,即使面對操生殺大權的醫院高層,我依然敢在眾人面前直言不諱。當時認為自己理直氣壯,現在看來卻是少年得志,不知天高地厚。我離開長庚時,在心中告訴自己要爭氣,絕對不可認輸,更期許自己要有更高的成就。



的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往後十年我的專業能力不斷提昇,每年出國參加國際研討會,發表的專業論文報告有十幾篇,至少開過一萬例腦部手術,而且我最專精的腦神經血管減壓手術更有獨到之處,二十年間已累積了一千七百例成功病例,成績絕對是國際級的。



我自信而不服輸,努力而肯吃苦,在成就與專業上的確算是成功了。但是衝動的個性與言行,得罪了不少人,這也是後來生病的原因之一吧。



首次面對自己的生死



多年來累積的生活過勞、飲食不當,我的身體開始出現警訊。九十一年八月我發現大便出血,剛開始以為是痔瘡並不在意,漸漸我發現每次開完刀後都非常累,甚至無法彎腰穿襪子。拖了近五個月後,由於出血愈來愈嚴重,身體愈來愈虛弱,使我不得不正視。



九十二年元月十七日星期五晚上,一個令我終身難忘的夜晚,我到台南市立醫院外科夜診,請同事林主任檢查並安排痔瘡手術,哪知林主任一檢查,竟然告訴我是大腸直腸癌,而且腫瘤已經不小了。這一驚非同小可,當場幾乎休克。



當晚回家告訴家人,他們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往後的兩天我幾近癱瘓,竟日躺在床上,腦中一片空白。怎麼會是我?我能活多久?我第一次發現死神是如此之貼近,雖然平常在醫院看慣生老病死,但那是別人啊!



第二天清晨,我獨自一人到街上想吃個早餐,一輛摩托車從身邊急駛而過,竟嚇了我一大跳,不是因為對方騎太快嚇到我,而是我心中驚覺,就是因為每天吸到這麼多的廢氣讓我致癌的。



走到平日吃早餐的小店,老闆像往常一樣招呼我,我竟然不敢進去,因為我覺得就是因為每天吃這些食物讓我致癌的。霎時間,整個世界好像都充滿著致癌物,我不知要躲到哪裡去,也不知該吃些什麼,我狼狽地逃回家!



就這樣過了兩天,我稍微清醒過來,決定要面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寫好遺囑,這是我第一次面對死亡。寫好遺囑,向家人說清楚講明白,然後準備到醫院接受治療。



記得那天要離家就醫時,親戚來接小孩去幫忙照顧,看著活潑可愛的兩個小女兒提著行李上車,我竟有種與她們訣別的感覺,深怕以後沒有 再見的機會了。女兒還回頭對我說:「爸爸,把病醫好趕快回來呀!」這種絕望的心情,相信很多癌症病人都曾經歷過。



住院治療



我是長庚訓練出來的醫師,對長庚較有信心,我正打算連絡昔日學長,希望儘快安排手術時,一位朋友來電提醒我可以到和信治癌中心醫院。於是我很快連絡上黃達夫院長,第三天就開車北上到和信醫院,經簡單問診就立刻住院檢查。和信醫院最令人激賞的是它有非常好的治療團隊,每個病例除了給予最精準的檢查外,更透過醫療團隊的開會討論,做出對病人最好的治療計畫。



醫療團隊告訴我先放療、化療再手術,是目前最好的治療方法,而和信已經成功治療過兩百個以上的病例,成績不但傲視全國,更直追世界水準。



當治療計畫確定後,所有相關的主治醫師、住院醫師、助理、護士等完全遵守治療計畫,讓我每天都知道下一分鐘要做什麼。



住院期間需要做各種檢查或治療時,都準時由看護來接送 ,各部門之銜接也非常恰當,很少讓我久等。



在檢查或治療時,病人受到充分的尊重與保護。舉例來說,每一樣檢查事先都會安排訓練有素的醫護人員詳細解說;做大腸鏡檢查時先做簡單的麻醉,麻醉護士會陪在一旁,且使用氧氣監測儀,這在其他醫院是不可能的。種種安排,都讓病人很安心。



和信還安排我做兩次核磁共振檢查,我曾經詢問其他醫學中心,他們都回答說核磁共振是研究用的,只要做電腦掃描就夠了。哪知就因為核磁共振檢查,發現我大腸外淋巴腺已經被侵犯了,因此在開始治療前,醫療團隊就清楚知道我的腫瘤擴散情形。



醫療團隊的醫師都會主動關心病人,每一位都陸續給我一些正面、肯定的說明,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癌症病人打從被告知得了癌症之後,就生活在恐懼之中,主治醫師一句小小肯定的話,會帶給病人很大的安慰。我當了二十年的外科醫師,直到我生病住院後,才真正體會到病人的需求。



心念初轉



住院期間我專心接受治療,這時有很多朋友提供不少有關癌症的書籍,同時我也不斷透過各種管道(網路、詢問等)收集有關癌症的資訊。當知道愈多後,心裡愈發平靜,因為我知道癌症雖然可怕,但是決不是絕症。抗癌方法竟然有如此之多,癌症也絕不是醫師或醫院所描述的那樣。



當時幾乎所有的治癌方式我都想瞭解,如中藥、針灸、養生食品、民俗療法等。我讀到莊淑旂博士的宇宙操與毛巾操,在病房裡練,但是毫無感覺就放棄了;也讀到梅門氣功的一些資料,但不多。說來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在放療一段時間後,我在老婆陪伴下請假外出,想親自瞭解這些民俗療法,第一站就是梅門。



在小南門附近找了好久才找到梅門,沒想到道場竟然這麼小(後來聽李鳳山師父說,梅門是「最不像道場的道 場」),本來不想進去,但想想既來之則安之,姑且進去瞧瞧。



我和一位師姐談了約二十分鐘,決定先買本師父的書《上班族養生術》。回到醫院當晚我就開始讀,竟一口氣讀完,第二天就照書上的說明開始練功,這一練練出興趣來。



練到二月底,我去台中參加「引導大會」,看到在台上的師父正氣懾人、聲音宏亮,服務的師兄師姐個個用心、信心十足,深受震撼。



當時我曾以書面寫下問題希望師父開示:「你會建議癌症病人不開刀而去練功嗎?」因為當時我依然擔心自己的病情。引導大會後我就決定報名台中梅門養生班。



住院期間,我也常推著點滴架去「巡房」。和信醫院是治癌中心,住院病人百分九十都是因為癌症住院。



我發現有兩種病人預後一定很差:一種是躺在床上竟日看著天花板, 面無表情,家屬或朋友來探望時也是勉強擠出笑容,這種病人天天在極度負面情緒下生活,能好得了嗎?



另一種病人是在外面庭園一邊打化療點滴,一邊猛抽菸。真不知他們對生命的看法是什麼?是已經看開無所謂?還是認為抽菸比什麼都重要?



我的病痛只有三星期



每一位癌症病人不僅心生恐懼,而且在醫院接受治療時身體又受到無情的摧殘,這種身心皆受創的慢性折磨,日子要如何過下去呢?在第三個星期時,我開始逐漸遭遇到癌症治療帶來的痛苦。



首先是肛門腫脹嚴重,每走一步都感到肛門劇痛,那時我才體會到所謂寸步難行的滋味。而且更要命的是每天得進廁所十次以上,每次都像是有人拿刀子在割肛門一樣,上個廁所滿身大汗,全身僵硬,但不去又不行,最後我終於受不了,再去醫院求診,希望醫師能給我止痛。



從醫院拿回一大堆藥,有塗的、吃的、塞的、泡的,但統統沒用。這時我已經進梅門練功,在走投無路之時,我只得在進廁所之前先做幾次吐吶(氣功式深呼吸),如廁時坐在馬桶上做甩手功,腦中儘可能放空,把自己帶進一個空的世界,嘗試忘記自己,才能稍微忍耐。



那時還有另一個痛苦,就是我無法控制肛門,要拉就拉,完全來不及,有一次甚至在病人面前拉出來,我急忙藉故開溜到廁所換褲子。那時我隨身攜帶一個小包包,裡面裝著內衣褲好隨時應急,同時出門一定先找廁所,一切活動必須在廁所附近進行。



儘管如此,有一次忘了帶衛生紙,想回車上拿,那知半途即淅瀝嘩啦解出來,我只好坐在大便上開車趕回家解決。這些遭遇讓我體會到「不成人樣」、「生不如死」的感覺,這樣活著,人的尊嚴在哪裡?如果開刀是否一輩子都要過這種日子?不想開刀的念頭開始在我腦海浮現。



每次疼痛一來,我就咬緊牙關坐在馬桶上甩手,不到三星期,奇蹟終於出現了。有一天洗澡時,我赫然發現手上翻黑的靜脈開始褪色,就從那天開始,我的症狀 逐日好轉,大便不再流血,臉色手指膚色恢復正常,精神也變得比較好,我的信心慢慢增加。



歷經兩次化療,我手上的靜脈與臉部、手指都被化療藥物翻黑了,化療真是毒藥啊!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有那麼多科學家、醫學家苦心研究這些毒藥呢?



有不少醫界朋友寄給我一些抗癌新藥的論文,我看了幾篇就丟到一旁。其中有一篇論文的結論還說癌症病人用這新藥治療後平均可多存活三個月,這在統計學上雖然是有意義的,但實在令我啼笑皆非。如果多出來的這三個月能一如常人快樂生活,我也許會接受,但事實上卻是繼續痛苦三個月,甚至是在加護病房全身插滿管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實在不想要過這樣的生活。



拒絕手術



在第二次回和信檢查準備手術前,我已自行在南部醫院抽血檢驗癌指數,結果CEA從最初的29降到0.9,其他指數也都在正常範圍內。我清楚記得那天是九十二年四月一日愚人節晚上十點鐘左右。



經過一夜好眠,第二天到和信醫院接受一連串檢查。在診間等待時,我看到那些癌症病人一個個垂頭喪氣、掛著口罩,心中一陣惋惜。當其他病人無精打采著坐在那裡等醫師的宣判時,我自個兒很有精神得在角落練起功來。



癌症病人太痛苦了,很多病人在被告知罹患癌症之後,不是在醫師的恐嚇威脅之下立即接受過度的治療,就是害怕到不敢回醫院,到處求神拜佛、尋求偏方,也給騙徒可趁之機。癌症病人花大錢買假藥的事時有所聞。我當場就發大願,身為一位資深外科醫師以及癌症病人,等我好了之後要終身為癌症病人服務。



半小時後檢查出來,果然奇蹟出現!不僅所有癌症指數恢復正常而且非常低,更令人驚訝的是,核磁共振檢查竟然發現原來五公分大的癌腫瘤消失了。



我心中的喜悅無法形容,信心更是大到極點。幾位醫師看了檢查結果後,先恭喜我腫瘤不見了,但是卻告訴我這是影像上不見了,癌細胞依然在我體內,為了徹底治好癌症,還是要手術與化療。



這一連串的治療至少要持續一年以上,這就是醫院為癌症病人所安排的路,當時的我信心十足、快樂像神仙,除非頭殼壞掉,哪可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因此我告訴醫師回家考慮,當天就出院回家。這是我最後一次住院,回去之前我還在醫院門口照相留念。



抗壓與堅持



原以為決定不開刀之後,親朋好友會為我高興,哪知好言相勸、恐嚇威脅排山倒海而來。一位醫學中心的外科主任甚至還在報紙上公然預測:「許醫師身為一位資深的外科醫師竟然拒絕手術,這是最壞的示範。第一年也許可以僥倖逃過,第二年一定復發,復發後不可能活過第三年。」如果是沒有定見的病人,早就被嚇得乖乖回醫院接受治療了,但是我卻愈戰愈勇。



我很清楚記得我的主治醫師、也是我的好友呂醫師來電說:「許醫師,我不是要開你這個刀,而是我看到太多不開刀的後果,那是非常悲慘的。雖然有極少數僥倖存活下來的例子,但我們不能拿自己的生命來賭注吧?不開刀的病人九成在一年內都復發了,復發之後就回天乏術。」



一個個關心我的親朋好友、醫界前輩看我固執不可理喻,都搖頭 而去,似乎我是無藥可救了。如今快滿四年了,我不僅依然健在,而且身體精神都比生病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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